棠糖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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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政聂同人】广厦千万间 29-30



29


    大殿这些年重新修整过,比以往更大了,同时也更空旷了。

    此时殿中只剩下他们二人,嬴政的声音在大殿上回响:“离朕近一些说话。”

    盖聂立在原地恍若未闻。

   嬴政揉揉胀痛的眼睛,有些无奈:“你离那么远,朕听不到你说话。”

  “在下去意已决。”盖聂遥遥行礼,“请陛下应允。”

  “你找到那个孩子了?”

  “是。”

  “你忘记了我们的梦想了吗?现在天下一统,你却要离开?”

    盖聂摇摇头:“陛下曾经问我何为最强之剑。” 他语气很轻,在大殿中显得飘渺,“乱世需要纵横,现在国家一统,四海归服,鬼谷一派,已成绝学。”

    嬴政摸摸腰间的剑,“你难道忘记了?你也曾说一身绝学换来天下太平才是最强之剑。”

   “并非在下忘记,只是王上不再需要在下了。”

    嬴政有些焦急地从座上起身,“朕怎会不需要你?”

  “陛下与诸臣君臣相得,内外皆定,确实不需要在下了。”

  “这不是你的理由。”嬴政突然大怒,焦躁地踱来踱去,“你就为了一个孩子,就放弃了我们共同的梦想?”

    盖聂摸摸渊虹的剑柄,“陛下早已不是昔日的尚公子。”

  “如此之言,难道是在怪朕?你可知朕所为皆是千秋之业?”

    盖聂不语。

    殿中寂静下来,他们甚至能听到彼此交错的呼吸声。

    不知过了多久,盖聂听到了嬴政疲惫的声音:“你当真决定了?”

   “当真。”

    嬴政终究是妥协了,“你们要去哪里?去多久?会回来吗?”

    盖聂只挑了一个问题回答:“也许,不会。”

    “你走吧。”

    盖聂怔了怔,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台上的嬴政,慢慢转身。

    嬴政看着那个越来越远的背影,不知为何,迫切地想让那人再回头看自己一眼,可是那人的脚步并没有一丝的迟疑。

   “朕会随时后悔,你最好……”最好不要让我再次找到你。

    盖聂闻言,只是脚步一顿,微微侧头,随即快步走了。

    大殿上空荡荡的,好像从来没有人踏足过这里。

    嬴政看着空荡荡的大殿,仿佛少了一些什么,“来人!”

    内侍宫人正在殿外打盹儿,听到声音立马扶正帽子连滚带爬往里面走,“陛下,奴在。”

    嬴政看了看自己身侧空空如也的位置,“你搬来坐席坐朕身侧。”

    那宫人汗如雨下,不敢抬头,“奴……奴不敢。”这些年盖先生一直在外,在此之前,那里一直都是盖先生的位置,他不敢。

    嬴政看了一眼那战栗的宫人,“罢了,下去吧,把赵高传来。”

 

    赵高深夜被传入宫中,一进宫就看到皇帝陛下正对着一盏灯出神。

  “陛下?”

    嬴政回过神来,“灯不亮了,你多点几盏。”

    赵高心知皇帝不会因为这些小事就召他入宫,但还是起身给灯里添了些油,“陛下可是难以安眠?”

    嬴政支着手臂,看上去很是疲倦,“听说是你帮盖聂找到了那个孩子。”

赵高道:“是,从几年前就着手这件事了。”

  “他带着那个孩子走了。”

 

    赵高闻言,突然有些迷茫,有些不知所措,反应半晌,心道不妙,他连忙跪在地上,“陛下恕罪,奴当时以为盖先生是得了陛下的指示,奴不敢擅作主张啊。”

    “他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。” 嬴政摆摆手,“他现在头也不回地弃朕而去,你可知为何?”

    赵高五脏震颤,勉强从震惊中平复心情,他咽了咽唾沫,谨慎道:“奴不知。”

   “我也不知。” 

    赵高从这只言片语中揣摩出了大致情况,他微微直起身来,“陛下可是想让盖先生回心转意?”

    嬴政慢慢睁开眼,“不想。”

    相伴多年,他深知那人脾气倔强,他决定的事情是永远不可能改变的,让他回心转意更是困难。

    赵高也就没再敢多言,静静跪在一旁。

    嬴政将一卷奏章丢给他,“念。”

   “是。”赵高展开之后读了两行才发现这不是奏折,而是一卷不知名的典籍,而且……是盖聂的笔迹,笔力遒劲,笔锋犀利,赏心悦目。

   “怎么了?”嬴政朝这边看过来。

   “这一卷出自盖先生之手。”

     嬴政拿过来看了许久,又小心翼翼卷上,忽然想到了什么,“你现在速去书房将朕之前用的书案拿来。”

  “可是盖先生刻字的那一张?”其实他这话问了就像白问,那几年皇帝有多宝贝那张书案他都清楚,非要多嘴一问。

    嬴政难得的没有生气,耐心道:“就是那个。”

    赵高连忙退下去找来,那间书房里尽是六国典籍,自平定天下,除了李斯常到这里,就再没人踏足这里了,有些地方现在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的灰。

    他一眼就看到那块木头,小心翼翼取出,将上面的灰尘清扫干净后,忍不住端详了一阵,第二十个“剑”字,像是浸润了盖聂那人全部的感情与态度,笔锋就像是剑刃一样锋利,赵高突然生出一些异样的情绪来。

   盖聂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?

    他腿脚快,很快就捧着书案回到了大殿。

    嬴政只看了一眼,指了指那一堆书简,“连同这些,找个箱子装进去,妥善保管,别让虫蠹了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过了几日,赵高去检查那箱子,发现里面又多了一把小木剑和一个草人。

那两个人的乐趣,他实在不懂。

 

    李斯奉命去检查盖聂的宅邸,他带了浩浩荡荡很多人,进去巡视一周后却傻了眼:院子里一派整洁,只有一棵桃树,上面还垂着几颗红彤彤的果子,屋内一张简单的案几上只放着几卷书简。

    除了院子里的那棵桃树被人精心侍弄过,这里简直不像是有人住过的地方。

    李斯叹口气,这个人还真的是什么也没留下。

    他把那几卷书简揣进怀里,吩咐左右锁上了房门,钥匙由自己保管。

 

 

    嬴政将那钥匙和那几卷书简统统放进了箱子里,问李斯:“真的什么都没留下?”

    李斯道:“没有了,还有一间内室,臣下不敢冒犯。”

    嬴政又把钥匙取出来,“走,陪朕过去。”

 

    嬴政打量着院子,有些不快,“这个地方怎么如此简陋?”

    李斯忙道:“盖先生说要一处僻静的地方,最好什么装饰都不要有,于是臣下就找到了这里。”

    前几日那几颗红彤彤的桃或许是因为熟透,或许是因为几日前的秋雨,现在全部掉在地上,嬴政将桃子捡起来,“这颗桃树看起来被人精心修剪浇灌过。”

    “这棵桃树是先生当年亲自种下的,貌似今年才结果。”

    “全部收起来。”

 

    进了内室,里面看起来倒像是有人住过的样子,榻上的棉被整整齐齐放着,旁边的架上还有几双白色的锦靴,就好像这里的主人只是匆匆出去一趟,一会儿还会回来一样。

    最后,嬴政打开最里面的那只箱子,他隐约有点期待。

    可里面只有一些浣洗干净的衣物,最下面有一个毛茸茸的东西,他取出来展开一看——正是他当初给盖聂的白狐裘。

    李斯问:“这不是陛下给盖先生的狐裘吗?”白狐少见,当年只得这么一件,皇帝体恤盖聂冬日常犯咳疾,所以就直接给了盖聂。

    嬴政眼神暗了暗,“没想到他真的什么都没带走,什么也没留下。”普天之下,他想不出盖聂真正拥有过什么,又真正在意过什么。高官厚禄,锦衣狐裘,门派戒条,情谊梦想,在他眼中从来都不值一名,是随时可以抛弃的对象。

    他眼睛酸胀不已,手不自觉抚上天问。

   对了,还有渊虹。

  “他带走了渊虹?”

    李斯道:“盖先生确实带着渊虹走了。”过了一会儿,他又补充:“只带了渊虹。”

   “青霜呢?”

   “当初陛下在赐盖先生渊虹之前,就将青霜收回去了,应当是由中车府令保管了。”

   嬴政这才找回一些模模糊糊的记忆,想当初盖聂进城时没有照身,所以官兵就收走了青霜,后来有了渊虹,就忘记了那把青霜——当初他送给盖聂鬼谷一战的剑。

  “赵高,进来。”

  “奴在。”

  “青霜可是在你那里?”

    赵高愣了愣,有些慌乱,事情过去多年,谁曾想皇帝陛下突然想要,“是在奴那里保管。”

   “你去取回,送到宫里。”

   “是。”

  “另外,让罗网一直跟着他,有情况随时来报。”

  “是。”

   临走时,嬴政折了一枝桃枝。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赵高OS:你就可劲儿口嫌体正直吧

 

30


    数日后,李斯多日劝说无果,只好跟着嬴政一同北上,嬴政拿定主意,出巡陇西、北地两郡。

    此次北上倒是益处多多,一则巡视西部对匈奴战事,二则是去巡视蒙恬军大举反击匈奴的战事三则,此次巡视毕竟路程不长,来回之间也不算劳顿。

    四则,嬴政收到罗网密保,盖聂北上。

    只是,虽然路程不长,但是全部在山地草原边陲行进,且多有匈奴袭击的可能。

   李斯将利弊分条列了下来,但是也撼动不了皇帝北上的决策。



    这些年罗网探查范围一直在扩大,却始终没有找到天明,却不想天明就在咸阳城外的老夫妻家里。

    可是几年前老夫妻家里突遭大火,几口人全部丧生,只有年幼的天明躲过了此劫。

    前几日他走在街上,看到一个孩子被人追着满街跑,颈上戴着的正是丽姬的那半块玉璧。

    他经过几日的访问,几乎可以断定天明就在这一带。没想到远在天边,近在眼前。

    一场秋雨一场寒。

    从清晨一直下到现在,寂静的街道上突然扬起一阵踩水的声音,一个人拎着斧头,一脸凶神恶煞,他在追着一个小孩。

    盖聂手起剑落,那人就倒在了雨里。

    孩子躲在一堆破筐后面,一脸惊恐地看着他,“你是什么人?”

    盖聂抹掉脸上的水,让自己的表情尽可能不那么凶,“我是来接你的。”

    那孩子突然扬起了灿烂的笑容,他扑过来抱住盖聂的腿,“你是我父亲对吗?你来接我了。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接我的。”

    盖聂看着这孩子酷似故人的面庞,有些难以开口。

    孩子仰着头又问:“你说话呀?”

   盖聂将自己的斗笠摘下戴在孩子头上,轻轻擦了擦孩子脸上的雨水,“我不 是。”

    孩子似乎不相信:“那你为什么要救我?还要带我走?”

    盖聂立在雨里,雨水打在脸上,看不清楚他的神情,“你愿意跟我走吗?”

    孩子没拒绝,也没同意,而是默默地跟在盖聂身后。

 

    一路上,盖聂的话很少,只是默默地照顾着天明的起居,他没照顾过孩子,最多在鬼谷洗衣做饭拉扯了三年师弟和师父,以及教过秦王宫内的另一个孩子读书习武。


    盖聂透过群山,看着曾经的岁月。

    只是那些岁月,以后再与自己无关。

 

    为了躲开无处不在的罗网的眼线,二人只能风餐露宿好多天,天明年岁不大,举手投足之间已经有了故人活泼好动的影子,偶尔会将盖聂猎回来的山鸡烤得喷香,然后二人分食。

    有他陪伴,这一路上也不算无聊。

    孩子能吃苦,竟然也没有抱怨半个字,盖聂有些不忍,眼看就要入冬了,他准备到了城里让孩子好好洗个澡,然后换一身干净暖和的衣服。

     这日到了城里,城内突然走过一队行色匆匆的人马,这几年战火已熄,这么大动干戈又是要做什么?

    为首的人下了马,在告示栏上贴了一张通缉令。

    天明好奇,走过去一看,不由得惊呼出声:“大叔,这好像是你。”天明探头探脑看着那通缉上的画像,又看看盖聂,咧开嘴笑了,“还是大叔更好看,这画太丑了。”

     盖聂凑近一看,上面确实写了自己的名字——帝国叛逆盖聂。

     他将斗笠压低一些,看了看咸阳的方向——你果然反悔了。

     他低头看了看一脸纯真的天明。——只不过,这一次我不会回去了。

    盖聂有些惭愧,压低声音道:“天明,大叔答应你的事情可能要推后几日了。”

    天明点点头,丝毫不介意,“大叔,那些人和那张画是冲你来的吗?他们是不是要抓你回去?”

    “是的。”盖聂感慨于孩子小小年纪如此慧黠,也许是这些年独自一人流浪讨生活才让孩子早熟,心中酸涩不已,他最后伸出手摸摸天明的头。

 

 

    出了城行至一片树林,天明轻轻晃晃盖聂的手,低声道:“大叔,我感觉有人一直在跟着我们。”

    盖聂道:“是的,他们在监视我们的行踪。”

   “那怎么办?”

    盖聂握紧用布包裹着的剑,“不必理会他们,我们走我们的路。”

    天明回过头看,有些担忧。

    行至残月谷时,脚下在微微震动,天明道:“大叔,我感觉脚下在震动。”

    盖聂没有回答,继续牵着天明往前走。

    此时残阳如血,峡谷被勾勒出一片巨大的阴影,偶有飞鹰掠过,不远处黑压压的一队人马拦住了他们的去路。

    天明觉得头皮发麻。

    盖聂松开天明的手,蹲下,看着天明的眼睛:“天明,你害怕吗?”

    天明看这盖聂温和淡然的眼眸,害怕的情绪一瞬间被安抚下来,他摇摇头:“不害怕。”

    他看向那些拿着武器的士兵,有些人不自觉握紧了武器,有些人甚至在慢慢后退,脸上全是惧色。

    为首的将领高声道:“皇帝陛下希望先生跟我们回去,若是先生愿意配合,我们不会伤害你们。”

    这时一个小兵手中的箭突然松开,直直朝盖聂冲过去。

    盖聂拔出渊虹劈开了箭矢。

    为首的将领想起嬴政叮嘱他们的话:不能伤了盖聂分毫,只需要把人制住,然后好好地带回去。

    于是骂了一声“混蛋”,又对盖聂道:“先生若是配合,我们不会伤了先生分毫。”

    天明不懂,这个人话里话外说“不会伤分毫”,但是所有的尖枪箭矢都对准了他们。

    盖聂站起身,摸摸剑柄,“他们那么多人不杀过来,你知道是为什么?”

  “看起来,他们好像很害怕嘛,他们这么怕你吗?”

  “他们不是怕我,他们怕的是挡住我的去路而带来的后果。”

    为首的将领挥挥手:“活捉盖聂,不要伤了他。”

    士兵们拿起武器冲了过来,盖聂聚起剑气冲进去厮杀起来,天明看着盖聂的几招剑式,按耐不住,在心里默默记下。

    却没注意到冲他飞驰过来的马,那名士兵以为只要擒住了这个小孩子,那么剑圣盖聂就不会轻举妄动,就会乖乖跟着他们回咸阳。

    可是盖聂却在千钧一发之际冲了过来,将天明护在怀里,几杆尖枪没有控制住,直直刺进了他的胸膛。

    那士兵惊呆了,没料到盖聂为了保护这个孩子竟然连命都不要了。

    下一刻他就被渊虹击于马下。

    一时之间,厮杀更加混乱,盖聂身上挨了好几下,天明被他护在身后,鼻子酸涩,眼前只剩下盖聂模糊的背影,他呢喃道:“大叔……”

    盖聂一路杀出重围,嘴角已经有鲜血溢出,他浑不在意地用手背揩去,  “天明,走吧。”

    天明眼前一片模糊,他用力地擦干眼泪,他要成为强者,他不能流眼泪。

    经此一事,秦国上下沸腾了,追捕他们的势力一定会越来越多。盖聂只能带着天明绕远路走。这一路上,盖聂对于自己的伤只字不提。

    天明看他苍白的脸和干裂的嘴唇,十分担心他的伤势,于是没走多远就借口自己累了停下休息。

    走走停停,这一路上就耽搁了不少时间。

    休息的时候,打猎取水的事全被天明揽在了身上,盖聂倒是成为了被照顾的那一个。

    天明升起一堆火,火光闪烁间,他问:“大叔,我们这是要去哪里?”

  “去一个很美的地方。”盖聂摸摸他的头,神色平和,“那里没有战争,没有杀戮,没有掠夺,没有暴虐,是一片乐土。”

    天明不解,“还很远吗?”

    盖聂看向远处的群山,“不远了。”

    他看着天明稚嫩的脸庞,忽然一阵眩晕,天明的脸也变得扭曲,他下意识伸出手想摸摸孩子的脸颊,手却沉重得抬不起来。

    失去意识前,他听到最后一句话是:“大叔,你的伤看起来很严重,你得找大夫治,我们歇一歇吧。”他心中感动,但很快没了意识。

    天明一脸郁闷地吐出一口草叶草根,费力地将盖聂翻了个身,自己才顺利爬了出来。

    他掀开盖聂的衣袍,伤口没有包扎,刚刚一动作又裂开了,现在正丝丝往外渗血,天明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,手忙脚乱想帮大叔止血,一碰到伤口,盖聂就是一声闷哼,眉头紧蹙,额上也覆上了一层细细的汗。

     原来晕倒也能感觉到痛,天明急得鼻尖沁出汗来,如果不是自作主张一路走走歇歇,那现在他们应该已经到了目的地,大叔的伤也就有人救治了,这里离大叔说的草原还很远,周围又没有一户人家。他活了这许多年,自记事起,从来没有这样无力的时候,他现在无比后悔,无比痛恨自己还是个小孩子,如果自己是大人,是不是就可以保护那对老夫妻和那个跛脚的青年,就可以不让大叔为自己受伤?

    天已经渐渐擦黑,天明不敢走太远,只到不远处的小溪边用树叶盛了些水给盖聂喝下。

    他肚子很饿也很冷,但是想想大叔受了伤可能会更冷,于是起身去握盖聂的手,那双手就像是两块冰。

    天明边流泪边搓那双手,没有注意到草丛中的异响。

    等那双手有了些温度的时候,他突然看见不远处草丛中有几双绿莹莹的眼睛,伴随而来的是一股浓烈的腥臭气。

    是狼。

    他害怕极了,下意识就想钻进盖聂怀里。

    盖聂被他的动作一带,头就偏了过去。

    天明小心翼翼从行李中翻出燧石,一下又一下打着,石头摩擦碰撞出零星的火点,怎么也不能将那团棉絮点着。

    眼见着那几个幽绿的点越靠越近,天明的手越来越抖,到最后几乎使不上力气。

    终于一个火星溅到棉絮上,棉絮易燃,“哗”一下着了。天明赶紧将这微弱的火种放进一堆枯草中,又顺手摸到几根枯树枝。

    火势越来越大,将周边的青草点着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臭的草腥气,混着狼群带来的腥臭,天明几欲作呕,他现在不合时宜地庆幸,幸好大叔晕了,不然他那爱整洁的性子,闻到这股气味应该受不了。

     火势越来越大,天明不知慌乱中烧了什么树枝,这种树枝烧起来噼啪作响,火星飞迸,那几头狼被吓得躲远一些,徘徊一阵终于走远了。

    天明微微松了口气,只要熬过这一夜,明天一定会有办法的。

    只是盖聂的情况不容乐观,他半夜发起了高热,混沌中讲了几句胡话,天明凑近想听,却一句都没听清楚。

    他不敢睡过去,怕自己睡着之后那些狼回来把自己的大叔叼走。

    在这样陌生且危险的环境中,一个人昏迷,那另一个人就必须要时刻保持警惕。

    空气中微微有了暖意,他把身后的一块大朽木丢进火堆里,想来有这一块朽木,后半夜的柴火就足够了。

    他握着盖聂的手,看着满天星河。

    为什么你不是我父亲呢? 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小剧场:

当你和秦时众人聊天时:

你:二叔,我们聊聊吧

庄:强者,不需要聊天

 

你:陛下,我们聊聊天吧

政:朕*#@%……天下*&…….~¥%统一*&……%¥¥#* 

 

你:天明,我们聊聊天吧

天明:待机中……请稍后

 

你:少羽,我们聊聊天吧

少羽:同上

 

你:月儿,我们聊聊天吧

月儿:同上+1

 

你:大叔,我们聊聊天吧

聂:小庄,作者聊天实力不在你我之下巴拉巴拉

你:(被一口毒奶毒死)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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